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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小姐醒了吗？”
“小姐午睡呢！奴婢这就——”
“是父亲来了吗？”锦棠的声音从暖阁门口传出，帘子被高高的卷起，她站在门槛内朝着陆绍安行礼。
陆绍安皱眉，紧走了两步：“不是受伤了么？快去歇着！”他的面色黑如锅底，语气却是温和的。
锦棠不打算遮掩，将陆绍安让到临床大炕上，自己坐到了他的下首道“用过药了，一点小伤口，并不深，华大夫说两日便能结痂，让父亲担心了。”
陆绍安严肃，闻言神色略松了松，他本不擅长对女儿说什么安慰的话。
他将一张银票放在锦棠的手边，“留着买药。府里人多，下人们当差也难免有不得力的时候，吃用的事，叫江妈妈亲自经手，跑腿的活交给青宴。”
父亲这是要提防谁？
锦棠的心中隐隐有一丝猜疑，她垂下眼，一千两银票便静静落入她的眼，她不禁有些哭笑不得，推了回去：“买药哪里用得了这么多银子！我每个月有三十两银子的月钱，就是吃养荣丸也够了！”
她顿了顿，“反倒是父亲，您刚入阁，应酬想必不少，花销也颇大吧？我手头那几家铺子庄子的收益尚可，父亲若是有需要，女儿可以——”
“别担心，为父有银子。”陆绍安眼神更柔和，他从不缺银子花，中公每个月拨的月例银子就有一千两，再加上他手里的祖产不少，旁的进项也有一些，那些大的进项，是连萧氏也不知道的部分，很可观。
“更何况，我最近没有去衙门，来府里投的拜帖也被我都回了，应酬反而比以前还少，没什么花销的地方。”
想到父亲没有去衙门的原因，锦棠不禁显得忧心忡忡起来，“父亲的心口还时常疼吗？”
“已经好了。”药也好，解毒丸也罢，最近零零总总吃了一些乱七八糟的药，陆绍安确实觉得身子比前一阵子好了一些。
锦棠欲言又止。济大夫专门托人捎信回来，说他的事情有些变化，还需要再耽搁些时日才能回京城。
陆绍安却不纠结这件事，他来是为了其他的事，“钱婆子都招了什么？”
他来之前就知道钱婆子鬼鬼祟祟偷溜进海棠苑的事。不过他也知道，钱婆子之所以冒冒失失闯进去，也是海棠苑的那几个丫头设计的结果。所以，就算那个钱婆子已经招认，可她究竟有没有真的下毒，在他看来，还有待拷证。
“钱婆子•••”
萧氏的事要说，毕竟这件事传的尽府皆知。
钱婆子是三叔的眼线也可以告诉父亲。
萧氏嫁入陆府以后和三叔偶有往来不能说。
母亲簪子里被下了毒药，并且和三叔有关这件事不能说。
三叔杀了五叔的事•••恩，这件事也不能说。
心里过了一遍，锦棠这才抬起头来，看着陆绍安那双深邃又严肃的眸子说起了事情的前因：“父亲想必也听说了吧？那个钱婆子在海棠苑门口探头探脑。女儿觉得她一个外院粗使的婆子，竟然在内院如此来去自由，还意图窥探海棠苑十分蹊跷，所以就使了个小计策•••这钱婆子确实是三叔的眼线，至于母亲毒害二老太太的事——”
她深吸了一口气，“钱婆子之前是清心居的粗使婆子，她说她听到二婶身边的玉容向母亲复命，说已经按照母亲的吩咐成功挑拨了二婶对二叔祖母不满，不日就会动手，她替母亲做过一些秘密的小事，害怕母亲想杀她，所以格外留心这件事，想手里握住母亲的把柄好以此为要挟，她亲眼目睹了母亲派了周妈妈将二婶给二叔祖母的巴豆换成了毒药，否则，二叔祖母身子结实，绝不会因为那些巴豆缠绵病榻，后来二婶决心将二叔祖母毒死，买的其实是砒霜，母亲怕砒霜中毒死状明显，又让周妈妈亲自熬了毒药，换了二婶的药。她甚至还知道那些药渣埋在哪里。曾老太太已经派人去翻过园子了，只不过，什么都没有找到，钱婆子在崇园也并不认说过的这些话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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